承徐 三花猫

 

双线进行,父女互相完成彼此愿望的故事






这和前几天爱伦给自己看的搞笑新闻没什么两样。

 

“主人外出散步,发现自己的猫跑出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猫抓回家,结果发现只是抓回来一模一样的三花猫。”女儿横躺在沙发上翻杂志,小腿悬在半空,一边等他做早餐一边逗他发笑,被故意多煎了两分钟的荷包蛋悄悄地发出糊味,承太郎趁女儿还没有闻到前把它押进牛角面包里,现在是清晨,天气很好,空气里有牛奶和咖啡的香味

如果忽略让女儿把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安娜苏,今天应当是一个完美的,平平无奇的周末,他一早做完早饭----偶尔还有中午饭,视爱伦中午回不回家定,就该去上班或者出差。空条博士的年纪已经不轻了,鬓角被帽子遮住的地方有一点点白发,眉骨高挺,眼睛遗传了母亲的深邃,年轻时锋利得像刀子----爱伦拿着相册给未婚夫看自家老爹年轻时的模样,杂志扔到一边去,承太郎依稀可以看到被随意扔在地毯上的是旅行杂志,如果他戴上眼镜,不怕血压升高的话,应当能看到杂志下方小字是十大蜜月地点推荐。

 

但他只是把餐盘端上桌,忽略杂志,爱伦欢呼一声扔下安娜苏和相册跑去餐桌边,后者稳稳接住,在承太郎默不作声的眼刀下放到一旁的矮书架上去,一边用腿勾住餐桌边的椅子腿替爱伦拉开和餐桌三分之二的距离,小孩子总会长大,虽然结婚对象自己并不喜欢,承太郎想,就像离巢的鸟,他们过得开心就好。

……况且明面上私底下又不是打过一次架了

男人默不作声把夹了焦黑荷包蛋的牛角面包递给安娜苏

 

 

这是几天前的事,女儿的婚礼在今天早些时候结束,宾客散尽,新人们留在新家,空条博士借口有点喝多了要走回去,路过海滩边的长椅一屁股坐下看着漆黑的海面发呆,新人交换戒指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女儿把戒指扔掉了----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砸到了鳄鱼。

为什么是鳄鱼?

在此他将这个归于自己对安娜苏的不满,换成人话就是他根本不同意女儿和他在一起所以被气出了幻觉,那么幻觉和现实的分界点在哪里?两个小时前他离开女儿的家,两小时后他在海滩边捡到一只三花猫,他带着三花猫回家顺便把开门的无辜安娜苏一脚踢飞后,家养三花猫和披着他大衣的三花猫面面相觑。

 

 

 

在爱伦眼里父亲永远是老样子,虽然出差时间占据了一年中三分之一,并且随着她年岁渐长,即将步入大学后父亲似乎自此放飞自己,上一年在家的时间逐渐变成了三分之一,合格大学后的新年,她飞去承太郎在的国家,日本的新年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他呆的地方正值盛夏,父女两过了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正月,没有去神社初诣,没有供镜饼喝红豆汤,也没有元月一日不能动刀所以吃冷食的习惯,他对此习以为常,但是不让爱伦一个人进出他们住的酒店,老父亲总会害怕外面有无形的危险会伤害他的珍宝。那你把我扔下不回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担心我有危险?

话脱口而出后爱伦才开始隐隐有些后悔,她知道承太郎在外面的事情,他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离婚后一个人带孩子的男人推掉许多需要他的……工作,每天下午四点准时开车到校门口,耐耐心心等十五分钟就会看到女儿的笑脸出现在人群里,前几年上幼稚园更累,孩子每天两点半下课,睡完一个午觉后精力充沛且不知世间险恶----对她的老父亲,在外面遇到危险带着伤还要记得去幼稚园的男人一把捞起爱伦,小孩子的嘴里念叨着香草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这般比等闲替身伤害还要强烈的音波攻击通常在承太郎塞给她想要的东西后才停止,最后爱伦开始长蛀牙,冰淇淋时间在牙医的钻头下被迫取消。

“……对不起,爸爸。”所以爱伦抢先道歉。

电话那头的爸爸叹口气说天黑了就要回来。

 

 

把父亲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最起码在别人口中是的,留在家里,新婚夫妇去海外度蜜月,丝毫不在意徐伦的存在,被捡回来的三花猫在某天起床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某个不比之前父亲和自己熟的家伙也不在,她出门,就像不久之前……不,不能说是不久之前,徐伦在这个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海滨小城乱逛,像个远道而来的游客,又像水里的一滴油,她和这个小城唯一的链接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空条承太郎,又或许是爱伦。

什么样子的空条承太郎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爱伦?

最起码现在的自己也不知道,她被捡回来的路上以为自己在做梦,对,一个噩梦,在梦里她的灵魂又坚韧又自由,哪怕面对死神。但在梦的外面她趴在沙滩上,进气多出气少,半张脸贴着地面,远处有人接近她,徐伦将手攥紧成拳,直到被意想不到的力气一把提起来。

她对上几个小时前死去的,男人的眼睛,他的表情很生动,甚至带着怒火,检查她的伤口后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示意她披上,他牵着徐伦不说话大步向前走,又因为她伤口被牵扯到,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放慢脚步。

 

在第不知道几次站在餐厅橱窗前发呆后徐伦终于被承太郎找到,她看到玻璃的反光上多了一个高大的影子,但不打算回头看是谁,她染头发,纹身,用蝴蝶图案装饰自己,把自己晒成小麦色,她想否认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半空条的血,哪怕她的姓,甚至妈妈的姓都是空条----在和妈妈提过数次自己想改回母亲旧姓被拒绝后,年幼的徐伦把姓的第一个字母K改成C,偶尔在去医院的时候写错,妈妈问她为什么这么写,她笑嘻嘻地用读音一样来搪塞她,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他的名字时把频道换掉再偷偷按录播键,妈妈喜欢看这个,她和空条承太郎离婚但依然爱他,称呼他们两个的孩子叫jojo,她矛盾的内心驱使着自己去恨父亲,却又在午夜母亲也睡着后偷偷看白天给妈妈的录播,徐伦不敢看承太郎的脸,也不敢听他的声音,所以大多数时候她看电视的方式非常滑稽,声音调小到几乎听不见,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木地板上的色块或动或坐,偶尔出海,父女相见居然是在电视机上,又别扭又可笑。

徐伦突然意识到血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在玻璃的反光上肆无忌惮地观察空条承太郎的脸,惊讶地意识到她和这个家伙那么像的时候,他的手无比自然地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今天跑去哪里了?”男人像是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指着橱窗那块反光的部分,他以为自己在看吃的,“想吃意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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